玉樓春 城上風光鶯語亂
《玉樓春·城上風光鶯語亂》是宋代詞人錢惟演的暮年遣懷之作。此詞以極其凄婉的筆觸,抒寫了作者的垂暮之感和政治失意的感傷。小編為大家整理了這首作品的原文和意思,希望大家喜歡。
《玉樓春·城上風光鶯語亂》
作者:錢惟演
城上風光鶯語亂。城下煙波春拍岸。綠楊芳草幾時休,淚眼愁腸先已斷。
情懷漸變成衰晚。鸞鑒朱顏驚暗換。昔年多病厭芳尊,今日芳尊惟恐淺
《玉樓春·城上風光鶯語亂》意思:
城上春光明媚鶯啼燕囀,城下碧波蕩漾拍打堤岸。綠楊芳草幾時才會衰敗?我淚眼迷蒙愁腸寸斷。
人到晚年漸覺美好情懷在衰消,面對鸞鏡驚看紅顏已暗換。想當年曾因多病害怕舉杯,而如今卻唯恐酒杯不滿。
《玉樓春·城上風光鶯語亂》注釋:
⑴鶯語:黃鶯婉轉鳴叫好似低語。
⑵拍岸:拍打堤岸。
⑶鸞鏡:鏡子。古有“鸞睹鏡中影則悲”的說法,以后常把照人的鏡子稱為“鸞鏡”。朱顏:這里指年輕的時候。
⑷芳尊:盛滿美酒的酒杯,也指美酒。
《玉樓春·城上風光鶯語亂》寫作背景:
此詞是作者晚年謫遷漢東(指隨州,今湖北隨州)時所作。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后集》卷三十九引《侍兒小名錄》云:“錢思公(惟演)謫漢東日,撰《玉樓春》詞云云,每酒闌歌之則泣下。后閣有白發姬,乃鄧王(惟演父俶)歌鬟驚鴻也,遽言:‘先王將薨,預戒挽鐸中歌《木蘭花》(即《玉樓春》)引紼為送,今相公亦將亡乎?’果薨于隨州。鄧王舊曲,亦嘗有‘帝鄉煙雨鎖春愁,故國山川空淚眼’之句。”公元1033年(宋仁宗明道二年)三月,垂簾聽政的劉太后崩,仁宗開始親政,即著力在朝廷廓清劉氏黨羽。與劉氏結為姻親的錢惟演自然在劫難逃,同年九月,坐擅議宗廟罪平章事職務,貶崇信軍節度使,謫居漢東。緊接著,其子錢曖也罷官。不久,與錢氏有姻親關系的郭皇后被廢。這一切,都預示著他的政治生命行將結束。這首詞正是作于此時,離錢惟演去世不到一年。
《玉樓春·城上風光鶯語亂》鑒賞:
這首詞是作者臨死前不久的一首傷春之作。上闋由景入情,下闋直抒愁懷。“情懷漸覺”、“衰晚”,一“漸”字,表達出時間的推移催老世人的歷程,接著,作者又驚異地發現鏡中“朱顏”已“暗換”,進一步表達“衰晚”之感。“今日”雖仍有病,可愁比病更強烈,因而不顧病情而痛飲狂喝,將全詞愁緒推向高潮。
作者一生仕宦顯達,晚年被貶外放,自覺政治生命與人生旅途都到了盡頭,因作此詞,借悼惜春光抒發他無限的遲暮之悲。詞中用清麗的語言描繪了春聲、春色,首句的“亂”字用得極好,將春景渲染得十分生動熱鬧,而群鶯亂啼已是暮春天氣,這里也暗含春光將盡之意。作者又用明麗的景色來反襯自己凄黯的心情,以及對于年光飛逝、生命無多的感傷。末二句以借酒澆愁來表現他無可奈何的心境,又隱約地顯示了他對生命的留戀,尤其傳神。整首詞情調極其凄婉。
上片起首兩句,從城上和城下兩處著墨,聲形兼備、富于動感地描繪春景,勾勒出一幅城頭上鶯語陣陣、風光無限;城腳下煙波浩淼、春水拍岸的圖畫,使讀者隱然感覺到主人公的傷春愁緒,從而為下文的遣懷抒情作好了鋪墊。
上片結末兩句轉而抒情,言綠楊芳草年年生發,而詞人已是眼淚流盡,愁腸先斷,愁慘之氣溢于言表。從表現手法上講,用綠楊芳草來渲染淚眼愁腸,也就達到了情景相生的效果,情致極為凄婉。此二句由景入情,詞意陡轉,波瀾突起。
過片兩句,從精神與形體兩方面感嘆老之已至,抒寫了詞人無可奈何的傷感情懷。從中可以窺見,一貶漢東,默默無聞,大勢已去,這對于曾經“官兼將相,階勛、品皆第一”的作者來說,打擊是多么巨大。結拍兩句將借酒澆愁這一司空見慣的題材賦予新意,敏銳而恰切地扣住詞人對“芳尊”態度的前后變化這一細節,形成強烈反差,由景入情,畫龍點睛,傳神地抒發出一個政治失意者的絕望心情。宋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卷二云:“侍兒小名錄云:‘錢思公謫漢東日(指錢惟演晚年謫隨州),撰《玉樓春》詞曰:“城上風光鶯語亂,城下煙波春拍岸。綠楊芳草幾時休,淚眼愁腸先已斷。情懷漸變成衰晚,鸞鏡朱顏驚暗換。往年多病厭芳樽,今日芳樽惟恐淺。”每酒闌歌之,則泣下。后閣有白發姬,乃鄧王歌鬟驚鴻也。遽言:“先王將薨,預戒挽鐸中歌《木蘭花》(即《玉樓春》)引紼為送。今相公亦將亡乎。”果薨于隨州。’”可為此詞注腳。
宋仁宗明道二年(1033)三月,垂簾聽政的劉太后死。仁宗隨即親政,并迅速清除劉太后黨羽。錢惟演是劉太后的姻親,自然在劫難逃。九月,他因為擅議宗廟罪而被免除平章事的官職,貶為崇信軍節度使,謫居漢東。不久,其子錢暖被罷官,姻親郭皇后被廢。該詞就寫于這個時期,抒發了作者政治失意的絕望之情。作品借麗景抒哀情,首句以一“亂”字,就將暮春之景渲染得有聲有色,同時也以此反襯自己年華將逝的凄黯心情,從而形成強烈對比,凄惋動人。